发信人: bencat (笨猫), 信区: FOOD
标 题: 夜雪封门羊肉汤
发信站: 南京大学小百合站 (Thu Oct 31 13:17:25 2013)

到了季节,旧文重贴。不过现在我喝汤就是喝汤,没那么多遐思了,我老了。

作 者: bencat
标 题: 夜雪封门羊肉汤(+2pp)
时 间: Mon Jan 11 16:10:42 201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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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雪封门羊肉汤——这貌似是我在豆瓣上看到的一个博客标题,可在我心里,这就是
诗,还是一句热气腾腾的名诗。其实前面还有一句来着,叫“淡妆浓抹难掩香”,可这么
文绉绉,云遮雾绕,欲露还休,一点不肉感,于是我就像掐四季豆的尖尖角那样,用指甲
抠住,那么一撕,就把它从记忆里给掐了,只留下那活色生香,油光水滑的一句,在心里
反反复复地搅,像搅一碗浓白的羊肉汤。

噢卖疙瘩,请原谅我三句不离羊肉汤,在这寒冷的天气,还有什么能比这更浪漫,更
诗意的呢。我在我的开心网上写道,最浪漫的事就是握一杯热茶,捧一本好书,在饥肠辘
辘的时候,喝一碗乳白色的羊肉汤。未几,娴MM立刻跟了帖:乳白色的羊肉汤啊,我会烧
。咳咳,这不是成心吊我胃口嘛,想象得出却闻不见看不着吃不进嘴里,也算天朝新十大
酷刑之一了吧。

话说这对食物的感觉也是因时而变,昨天睡前歪在床上看《蔡澜食材字典》,还用手
机记下了这样的小抄:花椰菜又叫雪冠。生菜收割时连根部分分泌出白色的黏液,故日本
古名为乳草——多么风雅端庄的意境啊,果真很素净,很大和民族。可现在再看这样的文
字却再也没了美感,倒只想着梁山泊上的那些好汉,割一块柔滑冷冽的羊肉,把那丝丝缕
缕,脂膏凝冻,一股脑用手指头塞进嘴里,翕动着鼓鼓囊囊的腮帮子,再用手背抹着鼻涕
憨憨一笑——so 销魂啊。

上帝,让我赶紧下班回家,在那家羊肉小馆里来上半斤白切羊肉,捻上一点碧绿的葱
末末,再拎上一袋颤巍巍的羊汤,缩脖埋头奔进家里,然后围上围裙,抽出我雪亮的刀子
,把冰箱里那半截水汪汪的白萝卜切成丝,把葱姜切成细细的末,燃起油锅,看火焰穿着
橙的裙子吐着蓝的舌头,然后在那欢快热烈的“哧啦”一声中开始期待,在满屋的蒸汽中
开始酝酿,透过雾蒙蒙的眼镜挤眉弄眼地开始陶醉,搓着冷冰冰的手指等待把那一枚母鸡
单恋的爱情结晶磕进锅里,晃着身子把宽宽韧韧的面条像抖落水草一般甩进沸腾的水……
接着屋里万籁俱寂,两个脑袋,头碰着头,各自捧着自己那一碗,目不斜视大义凛然,
只有biaji嘴的声音间或划破热气划破寂静,而那热气,又会迅速地合在一起……最后的
最后,一定要摸着滚圆的肚子,瘫倒在椅子上,一脸的谄媚,满眼的迷离,慵懒却又不失
高亢地喊一声:“爽”,只有这样,我觉得才是对那一碗性感的羊肉汤最高的礼赞,最不
吝的表扬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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